不得不承認(rèn),有的人很會享受生活。丁逸塵帶著我和狙擊槍來到樓頂,體會了一把擊中活靶子的感覺。丁逸塵相當(dāng)有經(jīng)驗(yàn),不過大部分都是通過對孫毅他們的活動觀摩而來的。
“你可以利用聲音,把它們引到某個地方,然后騰出大門、小門的位置?!倍∫輭m給狙擊槍上上消音管,給我演示了一下。爆頭左邊的喪尸,它們都會慢慢挪到左邊去,爆頭右邊的,它們又會挪到右邊去。
“你對喪尸有研究,它們到底是靠視覺、嗅覺還是聽覺?”
我癟癟嘴說道:“可能都有,只不過大腦只處理一種。哪兒感覺有食物,它們就往哪兒走?!?BR>
我們來同時回頭看了一眼方俊,從頭到尾他都沒隨著槍聲動過。偶爾會活動一下脖子,奇妙的是除了比較怪異的外形,他差不多算是個人類了。
“我見過和他類似的東西,但都在晚上活動。喪尸不停的咬人,我第一次見到這么平和的?!倍∫輭m不想稱呼方俊為東西,但也知道他不是個人類。里面可能有某種生物隔閡,這很正常,因?yàn)槲乙膊恢涝撊绾味x方俊。
“所以,我一直不知道該怎么處置他。和方俊呆的越久,他似乎就越聽話,我剛看到他的時候可沒這么安靜?!蹦菚悍娇∵€會有意無意的攻擊我。
“順其自然吧,世界已經(jīng)這個樣子,沒人有權(quán)利干涉別人了?!倍∫輭m洋溢著溫暖的笑容。
我懷疑他再多笑點(diǎn),都可以融化太陽了。
輕松的時間并不是太多,帶我感受過打靶子的愉悅,釋放壓力后。我們回到商場里,王佳枝的情況算穩(wěn)定了,她終于可以安心的睡去,沒人會打擾她的睡眠。
丁逸塵主動提起垃圾扔在走廊的角落里,小胎兒的尸體被包了一層又一層。他將用過的床單被套之類的東西堆積在上面,末了還點(diǎn)上煙放在地上。
“小孩子能抽煙嗎?”李茜小心翼翼的問我。
“不能。可我們也沒有別的東西可以悼念他。”喪尸沒來的時候,可以去香燭店買點(diǎn)什么?,F(xiàn)在這種時候,我們連安葬都做不到。
女人就是這樣糾結(jié),明明是決定舍棄的,但總會內(nèi)心柔軟的懷緬和愧疚。我看著李茜,又看看還在睡的王佳枝,忽然又有點(diǎn)疲憊的感覺。我不可能讓她們自生自滅,我需要讓自己成為一個保護(hù)者。
又一個夜晚來臨,王佳枝終于醒了。仍然持續(xù)給她掛上葡萄糖,李茜貼心的準(zhǔn)備了粥,鎮(zhèn)痛泵終于也派上了用場。
“丁逸塵,你明天幫我守著一天,我要去一趟第一醫(yī)院?!痹谘膊闀r,我對丁逸塵說。
“去哪兒干嘛?醫(yī)院肯定是最先遭殃的,誰知道他們在隔離時期收治了多少病人。”丁逸塵極度不贊同的說。
“我媽是第一醫(yī)院的護(hù)士,我來芙蓉城就是為了找她。你放心,我會回來的,有方俊在,不會有問題的?!边€有我的小巴車,就算一天不行,足夠我生存好幾天。
說到方俊,丁逸塵忽然問:“能不能告訴我他是從哪兒進(jìn)來的?”
我皺著眉搖頭,這一天來都沒思考過這個問題。如果方俊能進(jìn)來,其他喪尸呢?我轉(zhuǎn)頭看著方俊,嘗試性的問:“你怎么進(jìn)來的?”
方俊那張缺水到有裂痕的臉顯得很迷茫,他肯定在思考這到底是什么命令。我白了一眼,就知道不該告訴他的智商,方俊的世界里大概就是杜如意和她的朋友,還有其他人和喪尸。
不得已,我和丁逸塵只能仔細(xì)檢查每個角落??紤]到又是孕婦,又是傷員,我們現(xiàn)在可經(jīng)不起萬一。巡邏一圈沒發(fā)現(xiàn)異常,只能將每一道門給鎖上,消防門、玻璃門、隔離門,有用的沒用的都給鎖上。
“不好意思,我根本控制不了他?!蔽液芎ε乱?yàn)榉娇?,而?dǎo)致商場變成遭難地。
“沒事啦,”
我希望丁逸塵是真的不介意,而不是藏著不說。如果可以的話,我愿意彌補(bǔ)任何錯誤,或者說我愿意立刻帶著方俊離開。但丁逸塵比我預(yù)想中的更善解人意一些,他反而大方的邁著步子說著安慰我的話。
“我很了解被人當(dāng)成異類的感覺。”丁逸塵將千言萬語最終化成了這一句話。
一切似乎都已經(jīng)在不言中,我只好委婉的謝謝丁逸塵的諒解。并表示負(fù)責(zé)夜晚的巡邏,我會盡力查找方俊從哪兒進(jìn)來的。
讓丁逸塵去休息之后,我將兩個購物車的籃子拆掉,超市里有任何需要的工具。并排的綁在一起,墊上一層木板。只要有意外的話,可以當(dāng)做一個應(yīng)急的推車帶著王佳枝逃命。
忙活到后半夜,查看過王佳枝的情況正準(zhǔn)備去別的地方走走。忽然看見李茜,頹然的坐在凳子上。
“你怎么了?孕婦情緒不好,對胎兒也不會好的?!蔽易哌^去問,故意在走的時候發(fā)出響亮的腳步聲,免得驚擾這個姑娘。
“佳枝會好嗎?”李茜擔(dān)憂的問。
“不會好,成型的胎兒引產(chǎn),子宮內(nèi)會有殘留物需要清宮手術(shù)。我沒有條件給她做手術(shù),我也不會。只能說可能暫時還好,但對身體的損害是長久的。她需要一個安全的醫(yī)療環(huán)境,我?guī)筒涣怂??!?BR>
此時此刻,李茜應(yīng)該是不需要我重復(fù)那些好聽的話。盡管她還很小,可能剛成年,自己還是個孩子。她也明白,成年人的謊言是多么的虛偽,哪怕是善意的。更重要的是,我怕好聽的說多了,李茜會以為我真的會治病,她會重復(fù)王佳枝的路。
我沒有信心再救一個人,太危險。
李茜沉默了一會兒,不那么突兀的捂著臉哭了起來。我小聲嘆口氣,坐下來讓她靠著我的肩膀。這么美好的年紀(jì),卻經(jīng)歷這么殘酷的事。我不知道還有什么能安慰李茜,更不知道怎么能安慰王佳枝。
“一切都會好的,只有抱有希望才能活下去。無論喪尸有沒有來,人生都是殘酷的?!边@是我的生活哲學(xué),我會將它寫進(jìn)日記里。
正在我們陷入感傷妄圖振作的時候,嘶吼聲忽然響起。如果我沒聽錯的話,是方俊的。而這種聲音也聽過很多次,每次都是在有喪尸靠近的時候。這可不太好,推車似乎有了用處。
聽到聲音的丁逸塵也被驚醒,他幾乎下一秒就出現(xiàn)在我的眼前。兩人對看一眼,立刻做出戰(zhàn)斗姿態(tài)。丁逸塵傾心于他的唐刀,把槍扔給我。我讓李茜跟著丁逸塵的后頭,不要亂跑。丁逸塵應(yīng)該明白,李茜是經(jīng)受不起太多顛簸的。
小心翼翼的將王佳枝抱上推車,三個人沿著安全通道跑,往后就是小門,打開門就是我的小巴車。
“放開我,放開我?!甭愤^大廳的時候,幾乎要被我們遺忘的孫毅紅著眼怒吼。
丁逸塵開了嘲諷語言模式,他要把孫毅留給喪尸,讓孫毅變成第一個餓死的喪尸。雖然不太可能,但誰知道結(jié)果呢。
我順著孫毅的眼睛看向二樓,稀松的幾只喪尸正在護(hù)欄邊游蕩。它們有看到我們的,恨不得跳下來吃人。大概喪尸是不懂得如何使用扶梯,就算知道,扶梯離我們這里也還遠(yuǎn)。我迅速打斷丁逸塵的嘴炮,讓他明白情況危急。
關(guān)上門,不留后路,希望玻璃門能阻擋著喪尸的前進(jìn)。丁逸塵將貨架都給推倒在地上,以此來當(dāng)障礙物。
小門就在前方,臨開門的時候,我才想起方俊還不知所蹤。
“你別去,如果他真聽你的話,會找你的?!倍∫輭m按住我的肩膀,阻止我的想法。
可是從我撿到方俊之后,我們就沒有分開過。他總在我的目光所及范圍,進(jìn)商場的時候分開了,他來找我了,問題是那是他的本能嗎?這種事可能會發(fā)生第二次嗎?
我忽然沒有上次讓他離開的那種決心,我不知道是什么觸及了我。大概是因?yàn)槟慷美钴绾屯跫阎Γ闹忻靼子袀€人保護(hù),總在身側(cè)的滋味是多么的好。就算是個喪尸,是個異類,總比什么也沒有來得好。
“如意姐姐,我們快走吧?!崩钴缈拗叽俚?,她害怕喪尸駭人的聲音。
我看了看簡陋的推車上的王佳枝,一狠心推開門,讓丁逸塵推著車往外走。開槍為丁逸塵獲取時間和空間,讓幾個人能順利的到達(dá)小巴車。一上車,坐上駕駛座發(fā)動車子全速前進(jìn)。
終于松口氣的時候,丁逸塵皺著眉搖頭:“別高興的太早,天黑了。”
丁逸塵似乎很害怕天黑,他已經(jīng)提過好幾次關(guān)于天黑的話題。天黑不回家,天黑前回家,天黑不走路之類的。有車燈,為什么怕天黑?剛想問的時候,車頂砰的一聲,似乎有重物砸下。而后幾聲動蕩,我明白車上有東西,這可不是喪尸該有的感覺。
那東西隨著車子的前進(jìn),也在左搖右晃。我唯一可以確定的是,它的攀附能力不錯。
而后,從頭上傳來一聲呼嘯,類似狼叫聲,但這是更低更短一些的呼叫。更像是恐嚇,恐嚇著的想讓我停下車。
“那是什么?”我看著丁逸塵妄圖尋找一個答案。
“我還沒想好名字,但我確定它們以前是人,是在喪尸之后出現(xiàn)的。只在黑夜出來,速度很快?!倍∫輭m說著拿起我的槍,上膛,保持警惕的看著上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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